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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长篇连载40)盖恩夫人自传全译本/第二卷(第10章)

二师起冲突 女儿成和睦

我的女儿恢复了健康;应该讲一下是怎样发生的。她得的是天花和紫斑,从日内瓦请来的医生绝望地将她放弃了。康伯神父来听她的认罪,当他为她祝福时,天花和紫斑立刻消失,烧也退了。医生虽然是更正教徒,但愿意给一个神迹证明。

尽管女儿康复了,由于她的恶劣教育,我的十字架并未减轻。新天主教那边逼迫在继续,愈演愈烈,但我并未停止对他们做一切的善事。让我有些受苦的是:女儿的女教师常来跟我交谈。尽管是属灵的对话,但在我看来极不完全,对她颇有伤害,所以不可能不告诉她。我是那么软弱,一想到让她难受,就很痛苦。在单纯的满足里,我不断地忍受着各样极度的偏差。

康伯神父为我女儿制定了一些规则,女教师大为受伤,对我的友谊变成了冷淡与疏远。其实,靠着恩典,她可以很容易地胜过这些,天性却把她掳走了。我感到她的缺陷,奉命告诉了她,尽管那一刻她蒙神光照,看见了我话语的真实,并且此后更蒙光照,她却同样地冷淡了。

她跟我姐姐之间的纷争日益剧烈,变得越来越苦毒。在此,我羡慕神的引领,尽管女儿只有六岁半,神却给她聪明,想出一个招术,让两个老师都满意:她愿意做她的小练习两次,跟一个人先做,然后跟另一位再做一次。这没有持续很久,因为女教师经常忽略她,有时做功课,有时旷课,后来她就只跟姐姐和我学习了。

姐姐确实过分活跃,别人若没有特别的恩典,很难跟她相处。但我觉得她在许多事上征服了自己。从前我很难忍受她行事的方式,最后在神里,我看一切都可爱了。

我说这冲突使我痛苦,只是一种解释的方式,因为我看它们像别的一样,都是神所许可的,所以我很满足。从前让别人痛苦是我最大的痛苦,但此时在神的命令里,我满足于成为整个世界的十字架,也同样满足于被它钉死。

不过,我有种缓和事情的直觉,也尽力而为了。我的神啊,你给我度量背负邻舍的缺点,以合宜的言谈取悦邻人,同情他们的败坏,这是我从前所没有的。神啊,只有你才能给予这无限的爱心。

我很容易背负在不完全的魂里非常大的缺点,甚于神要使之完全的魂里的某些缺点,尽管后者显得不太严重。我感到对前者的同情扩大了,对后者却有某种坚定,不容忍某些缺点——它们很微妙,更不易被怀疑,也更危险。尽管卑屈的状态似乎应该使我沉默不言,我却禁不住责备他们,否则就大受痛苦。这是神加在我身上的,让我为他们的洁净而受苦。为了让一些魂得完全,我受了很多的苦,马上就讲到这一点。

魂越有突出的恩典,跟我越联合,我接待他们时承受的痛苦就越深。我看见他们的中心深处及缺陷——我讲的是本质的缺陷,因为别的并不让我吃惊,甚至不使我烦恼。这看见好像没有遮拦一般,并不消灭我对此人的尊敬,却让我知道他所缺乏的,通常神要我去告诉他。

对那些不求上进的人,我毫无难处。不知道为什么,我被引导着宽恕他们,我若不宽恕,就该感到内疚。

但对有恩典的魂,就不能只凭人意行动。我受不了频繁的长谈——这事少有人理解,也少有人知道。有些属灵人说交谈是有益的。我想在一时是对的,在别时则不然。有时谈话是非常有害的,特别是当有选择时,因为人的倾向总是败坏的。所以,同样的事情当神藉着供应引导我们进入时,对我们是有益的,但当我们凭己意而行时,则是有害的。这事是那么显然。在我看来,如果因着顺服天意,整天跟魔鬼在一起,比起以人的拣选和喜好,跟属灵人待一个小时,我会觉得前者更好过、更轻松一些。

确实,当人选择一个人过于另一个,讲不必要的话时,(因为自己喜欢),无论天性显得怎样死,魂感到天性的参与:跟某人分开,她会感到痛苦,因为她愿意跟这人在一起,而不是那人。这是己的行动,有悖于无上的淡漠和完全的弃绝。当这是无可推卸的责任,或无可逃脱的环境时,我们可能有类似的喜好,但却是无害的,因为神的命令和意愿洁净了一切。

神的供应就是一切的法则,是失去在神里的魂的引导,因为魂不看自己,不衡量己,也没有己的警觉。她可能因犯错误的事实而苦恼,因为她既不能预见,也不能抵挡。让她随时跟随天意的引领吧!如此就会发现她没有思虑,却把一切都做得很好,拥有必需的一切,因为当她完全信靠神时,神会给她提供合适的境遇。

我说她会把一切都做好,那是以神的眼光来看——祂爱来自祂命令与旨意的。而不是按着人的想法,即使是有亮光的理由,因为神从众人眼中隐藏了这些人,让他们归于祂自己。

但为什么这层次的魂会继续犯罪呢?是因为不忠心舍己。你会看见,常常由于太想忠心了,非常属灵的魂会犯许多不能预见也无法避免的错误。

在真理上,他们不能预见。因为如果想预知某些事,那会是缺乏信心的表现。由于在极大的忘我里,他们也无法采取措施,避免跌倒。那怎么办呢?难道神放弃了信靠祂的魂吗?绝不可能!他们的己若全然降服,神会立刻行神迹,阻止他们跌倒。但看起来,他们似乎都很降服啊!的确,当有顺服的愿望时,他们是降服的;跌倒却是由于那一刻的不顺服。所以,在神的命令之外,他们跌倒又跌倒。只要还在天命之外,失败就无可避免;但只要一归回天命,一切就都好了。

这阶段的魂若足够忠诚,没有片刻偏离神的命令,就不会跌倒——这事对我似乎朗若白昼。比如一块骨头脱臼,偏离了神以智慧适当安放的位置,只要还没有恢复原位,就疼痛不止。这许多的烦恼和矛盾是从哪里来的呢?是由于魂不守本位,不满足于所有的和随时发生的。在恩典的次序和天然里,这都是一样的。连魔鬼违背神的命令离开地狱时,都会比在地狱里更痛苦,所以连在地狱里都有怜悯。热那亚的圣凯瑟琳曾说过,如果魂死于该死的罪而找不到地狱——即适合她的地方,她会比在地狱里更痛苦,因此迫切地要投入地狱。

人若知道这奥秘,就会完全心满意足了。但太可惜,太不幸了!人不满足于已有的,总是盼望所无的。但当神乐意光照魂时,她就开始活在乐园里了。是什么组成了乐园呢?就是神的命令,它让所有的圣徒都无限地满足,尽管在荣耀上,彼此非常不同。为什么穷人一无所有却很满足,国王富甲天下却郁郁寡欢呢?这是因为国王不知道怎样满足于已有的,被无穷的欲望所奴役。人只要还有欲望,还想要什么,就永不会满足。

所有的魂,除了那些住在神时刻里的,都有或强或弱的欲望。有些伟大的魂只有几乎察觉不到的欲望;而另一些的欲望则是如此伟大,令人羡慕。有些人在地上痛不欲生,那么迫切地想去见神。有人渴望受苦,燃烧着殉道的热忱;还有人渴望邻舍的得救。这些愿望都非常好。但满足于神时刻的人,尽管没有欲望,却无限地更满足,更荣耀神。

在受苦的时刻,由于是神的命定,人的欲望会伴随着事情本身。当耶稣基督赶出污秽圣殿的人时,经上写道:“我为你的殿心里焦急,如同火烧”(约2:17)。那一刻,神的命令使这话发生果效。在此之前,耶稣基督多次在圣殿里,却没有这欲望。在别的时候,祂不是亲口说过,祂的时间还没有到吗?有许多圣徒,如圣安德烈,宣称当拥有十字架时,他们渴望十字架。

在天上的圣徒总是想要神,也一直拥有祂。准确地说,这不是愿望,而是一种喜好,由当前的善产生的。它非但不引起痛苦与不安,反而强化了享受的快乐。这种愿望被看为灵的腾飞或进前。天使的愿望是在神里进前,所以他们不断地在享受中向前:在神里发现新的惊人之美,不断更新,古老而又新鲜;从最初就知道的事情里又有所知,每一刻都新鲜,令人惊奇赞叹,被带领着进入新的享受。这就是天使们的愿望。

热那亚的圣凯瑟琳断言,在炼狱里的魂不可能盼望得释放,因为这是己的不完全的欲望,是那些魂所不能的;他们沉浸在神圣的秩序里,不能反思自我。她说,这欲望无疑混合着被己玷污的反思,要衡量己魂的优势;这欲望在神的命令和魂的位置之外,会扰乱他们的安宁,将他们置于真正的不完全里——这是他们绝对不能行的。

在炼狱里的魂有一个根本的直觉,要归回“中心”(神),这是在天性之中的。这直觉是那么强烈而平安,魂若没有被神的美德所扶持,就会因此而化为乌有了。魂没有欲望,因为那是个人意志的产物。但跟“本源” (神)联合的直觉是那么强烈,他们受自身不完全所拦阻,这才是真正的折磨!

“中心”对魂的吸引是那么强烈!我们看见无生命的物质归向中心时的急速,比起魂归向神的倾向,都只是影子罢了!这是因为中心的卓越。中心越优秀,吸引力就越大。

神是无限地美丽,祂的吸引力之大是不难判断的。魂的高尚将她提升,这提升使她有极大的冲动,向着中心——这来自神无限的吸引力,也来自魂跟随中心吸引的倾向。很显然,在炼狱里魂的痛苦之强弱,取决于拦阻他们失去在神里的障碍之大小。这也是在地狱里被咒诅之魂的痛苦,它伴随着永远不可能跟“中心”——他们被造的终点——联合的绝望,所以更加痛苦。他们强烈地受神吸引,却被祂更有力地排斥了,所以受到最严酷、难以想象的折磨。

在今世我们没有感到中心有力的吸引,也没有感到沉重的拦阻,这是因为我们有身体。身体受别的受造物吸引,从而分散了魂的注意力,所以魂感觉不到中心吸引的美德,只感到一种不安宁,在地上找不到安息。

一个真正失去在神里的魂会平静地忍受一切可能的痛苦,不思想自己,因为这会使她从神的命令和旨意中坠落。在中心的安息里,她无法忍受不安宁的感觉。不过,这并不拦阻痛苦本身,甚至是非常强烈的痛苦,就像完美的自我降服并不拦阻魂在炼狱里受苦一样。

我相信来生得洁净跟此处所受的苦是一样的。在那里,魂完全被动地被神洁净,让火焰执行神的命令,没有自我意识或反省。此处,失去在神里的魂被神洁净,让过犯所引发的烈火吞灭自己,毫不干预。当魂全然洁净时,就像在炼狱里的魂,虽然在火焰里,也不再感到痛苦了。当神用神圣的操作洁净了受造物的缺陷之后,疼痛就止息了,魂感到被恢复原位。在炼狱里,魂受苦的量取决于需要得洁净的量;所以在这状态里,魂在跌倒之后受苦多少,取决于过犯的性质。我严重地偏题了。

(1682年年底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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