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徒合一的交通
| 有一天,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来看我,非常苦恼,对我说:“哦,我的母亲,我看见了怎样的怪事啊!”我问她是什么。她喊道:“啊!我看见您像一只羊羔,站在一群烈怒的狼中。我看见非常可怕的一大群各种各样的人,有不同的年龄、性别、身份,有教士、修士、已婚男人、妇人和处女,都拿着长矛、戟和拔出来的剑,用力刺您。您一动不动,让他们刺,不惊奇,也不保护自己。我四面观看,看有没有人帮助您、保护您,但没有看见一个人。”
嫉妒者们悄悄预备反对我的材料,几天之后,像炸雷一样,突然爆发了。毁谤的文字开始到处流传。他们不认识我,却写关于我的信,把我描绘成最恐怖的个性,说我是女巫,用魔术吸引魂;我里面的一切都来自魔鬼;如果我施舍,用的就是假币。他们还控告我别的千百件罪行,全都又假又恶。暴风雨每天都在增长,事实上,他们已经在喊“钉死她”了,正如主一开始就告诉我的。
一些朋友建议我暂时回避。格勒诺布尔主教的社会服务员让我去圣波美,在马赛过一段时间,因为那里有些非常属灵、有头脑的人。他愿意陪伴我,还有那个可贵的使女,加上另一位神职人员,同时等待这边的风暴过去。但在继续讲述前,我应当讲一些我在那个国家所处的状态。
在神巨大的丰满里,我经常不是躺下,就是被完全囚禁在床上,不能讲话。当丰盛没有机会流出时,主没有让它太剧烈,不然,我就无法活了。我魂只想把她的超级丰满注入到别的心里。尽管康伯神父离得非常远,我跟他却有同样的联合与交通,如在近处一样。耶稣基督把祂所有的状态都交通给我,那时是祂的使徒状态——这是最明显的。
神在我里面一切的运作,都在耶稣基督里显示给我,被圣经所解释,可以说,我在里面经历圣经。当我不能以写或别的方式交通时,就非常虚弱,我经历到主对门徒所说的:“我很愿意在受害以先和你们一起吃这逾越节的宴席。”(路22:15)那是藉着最后的晚餐,通过祂的受难,交通祂的自己。当祂说“成了”时(约19:30),就垂下头,给出祂的灵——把祂的灵交通给一切能接受的人;并把祂的灵交回给父,就是祂的神和祂的国。祂似乎对父说:“我父啊,我的国是你所统治的,你则通过我治理万民,而这只能藉着把我的灵倾倒在他们身上。那么,让我的灵藉着我的死交通给他们吧!”在此,一切就都成了。
极度的丰满经常让我失去了写的能力,我除了一言不发地躺下外,不能做别的。虽然如此,我为自己却一无所有,一切都是为了别人,就像奶妈,虽然满了奶水,却并不因此而觉得饱足。这并不是说我缺乏什么;在这新生命里,我没有一刻是虚空的。
在写《列王记》中关于大卫的事情之前,我被放进跟这位圣前辈紧密的联合中,我与他的交通好像面对面一般,但不是在图像、样品、形式里——我离这些都太远了,而是以神圣的方式,在不可名状的沉默和完全的现实里。我理解了这位圣前辈的所是,他恩典的伟大,神对他的引领,以及他所经过的一切状态。他是耶稣基督活的形象,是被选的以色列牧者。在我看来,主让我为别魂所做的以及将要做的,都在跟这位圣前辈以及别的圣徒同样的联合中了——他们都像大卫,我亲爱的王。
哦,“爱”!你岂不是让我知道,这位圣前辈与我这奇妙真实的联合是永不会被人所理解吗?因为没有人能够理解它。你教导我,我的“爱”啊,就是藉着这令人赞叹的联合,你让我把耶稣基督——道-神——输送到别的魂里。按着肉体,耶稣基督是从大卫生的。在这不可名状的联合中,你让我征服了多少人啊!我的话语有效力,在人心里产生影响,让耶稣基督成形在魂里。在讲话时,我绝对不是主人,是祂带领着我,让我说祂想说的,长短也按着祂的意思。
对有些魂,神不许我说一个字,对另外的人则恩典满溢。但纯爱受不了丝毫的奢侈与轻浮。有时,同样的事情,有的魂问我几次,只是因为想讲话;在按着他们的需要回答了之后,后面不加注意地,我就不能回答了。那时,他们对我说:“你上次讲的是这样;我们必须照着做吗?”我经常对他们说:“是的。”然后,我被光照,知道回答是无用的,所以没有给我。对于主正带领经过己死的人,也完全一样,他们来寻求人的安慰时,我只能提供严格的必需品,此后,就不能讲话了。
我宁愿说一百件不相干的事——由于那是从己来的,主让我可以对万人做万事,不让邻舍难过[1]。至于祂的“道”,祂自己是发放者。哦!倘若传道人在这灵里讲话,怎么会不结果子呢!
另有一些人,只能在沉默里交通,这沉默是不可名状,且有果效的。后面这些最少,是我真孩子的特质。也许我已经讲过,这是天上蒙福之灵的交通。
那时,我真正学到了天上的圣徒在神里彼此交通的方式,也与地上的圣徒如此交通。哦!多么纯洁的交通啊!除了经历过的人,谁能理解呢?如果人是灵,我们就在灵里讲话,但由于软弱,必须以语言为途径。我曾听人读过圣奥古斯丁与他母亲的一段属灵对话,觉得颇有安慰;他抱怨说由于我们软弱,他必须使用语言。
我常说:“‘爱’啊,给我更大、更多的心容纳这伟大的丰满吧!”在我看来,一千颗心的容量也太小了。我理解了在最后的晚餐时,耶稣基督和圣约翰之间的交通。我的理解不是藉着亮光,而是通过经历。哦,蒙爱的门徒啊,我是怎样真实地经历我的圣主人和你心的交通啊!你是以怎样的方式学习那无法言传的奥秘啊!你是怎样跟圣处女继续同样的交通!哦!这交通是何等奇妙的交换啊!在此,我理解到有种摇篮里的语言,圣婴藉着它把自己交通给博士和牧人们,让他们知道祂的神性。
如在别处讲过的,当圣处女去见伊利沙伯时,就是以这种方式,在耶稣基督和圣约翰之间发生了奇妙的交流,把“道”的灵交通给他,全然圣洁、有效,一直继续。在这交通之后,圣施洗约翰并不急于去见耶稣基督,因为他们常常交通,在远处跟在近处一样。为了更多接受这丰盛的交通,他退到旷野中去。当他宣讲悔改的道时,他是怎样描述自己呢?他没有说他是“道”,因为他清楚地知道,那是耶稣基督——“永恒之道”。他说他只是一个声音,声音是用来传播话语的。所以,在被圣“道”的交通充满之后,他成为这“道”的表达,用他的声音把圣“道”带入魂里。
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基督是谁,并不需要人告诉他,他打发门徒去见耶稣,并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他们,让他们成为耶稣基督的门徒。他只是用水施洗,为了显示他的功用;如同水过而不留痕迹,声音也不留踪迹。只有“道”表达祂的自己。那时,他传递“道”,但他不是“道”。“道”要用圣灵施洗,因为祂有能力把自己印在魂里,藉着圣灵把自己交通给他们。
我理解到约瑟和马利亚通过耶稣基督相互交通,耶稣是他们交通的源头和终点。哦!可爱的交流啊!在祂隐藏的岁月里,耶稣基督没有说过任何被记录的话语,但这是真实的,祂的话没有一句会失落!
哦,“爱”啊!如果你在沉默中所说、所做的被记录下来,我相信所写的书,就是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了。我一切的经历都显示在圣经中,我惊奇地看见,在魂里所发生的一切,无不存在于耶稣基督和圣经里。
当我跟狭窄的心灵交通时,我受到极大的折磨,就像一股急流,找不到出口,只好返回,我感觉都要死去了。神啊,我能讲述我所受的一切苦和你给我的怜悯吗?我能使人理解吗?这是不可能的,所以我必须以沉默略过许多的事情。
最让我受苦的是康伯神父,由于他还没有被稳定地建立起来,神使用十字架和颠覆熬炼他,他的怀疑和犹豫给我致命的打击。无论相距多远,我都感到他的痛苦与内里的倾向。他在经历一种内里的死亡与转换,前所未有地残酷而可怕。根据神所给我的知识,在地上现有的一切神仆中,他是最蒙悦纳的。我还得到印象:他是一个被选的器皿,蒙召在外邦人中传扬主的名——为这名他必须受多少苦难[2]!
在试炼中,他发现自己被神弃绝,同时,也跟我分开了。他怀疑我的状态,极度悲伤。但只要神一把他接进神里,他就发现跟我比以往更有力的联结,对我的状态有奇妙的光照,甚至信任我到敬畏的程度。他无法遮掩,经常情不自禁地对我说:“在神之外,我无法与你联合!因为我一旦被神拒绝,跟你也分开了,我感到跟你是分裂的,对你游移不定,不断地怀疑。我知道在你我的联合中,神给我恩典。你对祂是多么亲啊!祂在你的中心深处工作!”
神啊!谁能理解你所做成的在被造物中这纯洁、神圣的联合呢?属肉体的世界只按着肉体理解,把最高的恩典看成天然的依恋。神啊!只有你知道我在其间所受的苦;别的十字架尽管艰难,与此相比,在我看来都只是影子罢了!
有一次,主让我看见,当康伯神父在恒久的状态里,在祂里面被建立时,他将不再有内里的起伏,对我也不再改变了,他会跟我在神里永远联合。现在就是这样的。他感到联合或分裂,只是由于他自己的软弱,因为他的状态还不恒定。只有当他与我分裂时,我才感到不得不背负这一切。但在和谐的联合里,当一切都完美无阻时,他不再感到这联合了,我也不再感到了,除非在蒙福的方式里,被一种内里的对话唤醒。
魂跟神的联合被感觉到,只是因为还没有达到全然完美;只要进入合一,就不再有感觉了——它成了本来的样子,是自然的,就像人感觉不到魂和身体的联合一样。身体不加思索地在合一里活动、运作,也不注意这合一。我们知道合一是存在的,身体所拥有的一切生命功能让我们知道合一的存在,但人仍然行动而不注意它;人跟神,以及跟某些魂,在祂里面的联合也是如此。这种联合跟随人与神的联合,极其纯净、卓越;当魂跟神的联合在祂里面越完全时,跟圣徒的联合就越完全。但只有当这纯洁神圣的联合破裂时,人才会更感觉到它,其程度正比于它是否更纯洁、完美、不可感,就像魂在死亡时要离开身体一样,尽管正常人感觉不到身体和魂的联合。
由于我处在前面所讲过的孩童状态里,当康伯神父被冒犯、跟我分裂时,我经常像孩子一样哭泣,身体变得非常虚弱。让我惊奇的是,当我发现自己弱比婴孩时,却能强壮如上帝:对一切事情都有亮光,在最严酷的十字架下坚定不移。这事实在很奇特!
神啊,可以说,我是全世界一切被造物中,最依赖你的。你把我放在各样的状态里,在不同的位置上,我魂既不能愿意,也没有力量拒绝。我是那么完全地属于你!在全地上没有任何事你能要求于我,而我不喜乐地降服的。我对自己没有兴趣,如果我能感到“己”的话,我会把它撕成一千片;但我感觉不到了。
通常,我不知道也不认识我的状态,但当神希望从这可怜的无有取走什么时,我感到祂是绝对的主人——我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抵挡祂、反对祂的旨意,无论看来怎样残酷。
“爱”啊,如果在世上有颗心你能完全得胜,我敢说,就是这可怜的无有。你知道,哦!“爱”,你最严酷的决定是它的生命和欢乐,因为除了在你的里面,它已经不复存在了。我离题了,但对我这是很普通的。这一面是由于有打岔的,加上我开始写作时,一直有两个严重的病;一面也是因为我把自己舍弃给那引领我的。
[1] 参林前9:19-23,此处指盖恩夫人本人的柔和谦卑,能体贴别人的软弱,效法主道成肉身、屈就世人的模式。但这并不改变神公义的法则。 [2] 参使徒保罗的经历,徒9:16可直译为“我也要指示他,为我的名必须受多少苦难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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