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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长篇连载47)盖恩夫人自传全译本/第二卷(第17章)

使徒生命供应多人

|当我还在萨瓦时,神使用我把一个有美德的修士吸引到祂的爱里,尽管他从未梦想过要走成圣之路。当我生病时,他有时陪伴康伯神父来帮助我。有个想法临到我,向我们的主要他。那晚,我受了临终膏油,他走近我的床。

我对他说,主若怜悯我,在我死后,他会感到其果效。他里面被大大地摸着了,不禁痛哭。他是最反对康伯神父的人之一;他并不了解我,却信口雌黄,造出最多的故事毁谤我。他回了家,大大地改变了,禁不住想再跟我讲话,因为他相信我要死了,心里非常难受。

别的修士见他痛哭流涕,都揶揄他,说:“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?才两天前,你还说这女士一千件坏事。现在她要死了,你却哭得好像她是你的母亲!”但无论说什么都不能使他停止哭泣,也无法除去他想再跟我讲话的念头。

主听了他的祷告,让我好起来,有机会跟他讲话。他以令人羡慕的方式把自己给了神,甚至他天然的狡诈、不真诚的个性都改变了。他尽管很年长,却变得像孩子一样单纯;除了叫我母亲,不能称呼别的。他对康伯神父也有了信任,甚至向他做普通认罪。

人们不再认识他,他也不认识自己了。他如此待我有许多年。有一天,他走了很长的路,特地来看我,把心向我打开,比平时表达了更多的信任与友谊。他从马上摔下来,极其疼痛,肿胀得厉害,由于受伤的部位很危险,可能会有严重的后果。他告诉我,他觉得很痛,非常担心。我说:“你永不会为此有所不便。”他信了,就得了完全的痊愈,从此再也没有感到过疼痛。

于是,他越发信任我,像彼得一样——我不是想作比较——对我说:“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否认你,我也不会不认你的。”(参太26:33)他一说这话,我就有强烈的预感,知道他会否认我,由于缺乏忠心,他会失败。同时我似乎觉得,他若在这事上牺牲,不信任自己,不再依靠自以为有的力量,这事就不会发生。

我对他说:“神父,您会否认我的,您肯定会!您会持守不住的。”他为此而生气,反驳说,他不是小孩子,没有人比他更坚定了。他越抗议、越坚持,我里面就越有相反的确定。

我对他说:“神父,我奉神的名,求您把自己牺牲给祂,否认我。如果祂许可,您让自己有段时间也反对我。”我确定地让他知道,他若不进入这牺牲的状态,他肯定会如此行的。在这点上,他从未降服过,变得很伤心,说我不信任他。六个月后,他来看我,比以往更有感情,说:“你看,你是怎样一个假先知,我离否认你差得太远了!”

一年后,当我跟康伯神父在一起时,我对他说,N神父肯定变了,因为主让我感到了。当祂特别给我什么人时,我总是需要为一些事情受苦。我的神啊!我只能藉着苦难养育孩子,这是多么真实!当他们不忠诚,被取走时,就与我无关了。但对那些没有被挪开,只是暂时摇摆、不忠心的,主让我为他们受苦。我清楚地感到他们的不忠,但由于没有被取走,我知道尽管不忠,有一天他们会归回的。

当我对康伯神父说他变了时,康伯神父说这是想象——一年多前,我就告诉过康伯神父,他会改变的。几天后,康伯神父从他收到一封信,满了友谊,就对我说:“你看他是怎样改变的。”读信时,我再次非常强烈地确信:他是变了!但残留的尊敬和羞愧使他继续如此写信,并且他会持续一段时间。

这事准确地发生了。他继续勉强写了一段时间的信,然后就停止了。康伯神父了解到,他之所以改变,是因为害怕失去某些朋友。主让我为有些人祷告,做些事帮助他们,对别的人,甚至不许我写封信坚固他们。

有个人脾气暴烈,无法无天,更像是个士兵,而不是修士。由于康伯神父是他的院长,努力用言语和榜样感化他,他受不了,对康伯神父大发烈怒。他在我所住的地方主持弥撒,我尽管不认识他,却感到他的状态不佳。有一天,我看见他手里拿着圣餐器具经过,一种对他极大的柔情抓住了我,还有一个确信:他会改变的。我知道他是一个被选的器皿,是神特别呼召的。

我不得不把这看见写给康伯神父。他给我捎话说,这是他在我里面看见的最错误的想法,没有一个人比这人状态更坏了。他把我的话看成空前可笑的梦想。

在大约四、五点钟,他非常惊奇地看见那位神父进到他的房间里,从一个最骄傲的人,变成最温柔的人。他为对康伯神父一切的冒犯,请求原谅,含着眼泪对他说:“我的神父,我变了,我被彻底倾覆了,尽管我并不理解这事。”他告诉康伯神父,他看见圣处女向他显现,说他在被定罪的光景里,但她已经为他祷告了。康伯神父立刻写信给我,说我告诉他某神父的事是真的,他变了,变好了!康伯神父对此满了喜乐。

我整夜趴在光地上,没有片刻的睡眠,被神对那个魂设计的膏油所浸透。几天后,主再次给我同样的看见,满了膏油;我整夜未眠。我写信告诉他主对他的设计,但我未把信封口,请康伯神父转交。康伯神父有些犹豫,不敢这么快就信任他。但那位神父刚好经过,康伯神父禁不住给了他。

他没有取笑,而是被大大地摸着了,决定把自己彻底奉献给神。他觉得很难斩断所有的联结。为了彻底降服他,神给了他许多打击,但他还在神和一些看似无罪的联结中摇摆。这抵挡并未使我失去盼望,我相信,有一天他会进入神的旨意的。

在他改变之前,我在梦中看见一些非常美丽的鸟儿,人人都忙着捕捉。我只是观看,丝毫没有占有欲。但我非常惊奇地看见,它们都来把自己给了我。在众多的鸟儿中,有一只特别美丽的,远超过别的鸟儿。人人都想抓它,但它飞走了,也从我飞开了;后来,它让步了,在料想不到的时候,把自己给了我。还有一只鸟,来了之后,又飞走很长时间,有时给出自己,有时又退去,最后完全给出了自己。这最后一只似乎就是我所讲过的那个修士。别的鸟儿都一起退去了。

同样的梦,我做了两个晚上,但那只美丽孤单的鸟儿,并非是我所不知的,虽然他还没有来到。无论在我生前还是死后,我都确实地知道,他会把自己彻底奉献给神,这事是会发生的。

当我跟普鲁奈的侯爵夫人同住时,我不能决定是把女儿放在都灵的往见会修道院里,跟她住在一起,还是采取别的措施。在最料想不到的时候,我惊奇地看见康伯神父从韦尔切利来,告诉我必须立刻回巴黎,片刻不得耽延。那是傍晚,他告诉我,次日早晨就出发。

我承认这消息太意外、太突然了。我很吃惊,但却没有丝毫的扰乱。对我,这是双重的牺牲:回到那么令人难过地被诋毁的地方,回到一个对我只有讥讽的家,并且表示我的旅行是主动的,出于对康伯神父太人意的依恋——尽管严格的事实是:环境的带领是我来这里的唯一原因。你知道,我的神啊,我们离这些情感是多么远!我们都同样准备好,若是你的旨意,永远不再见面;或者继续见面,若是你的旨意。

神啊,人们对这些事是何等缺乏了解!这是你为自己的荣耀所行的,为了成为无数十字架的来源——那不但没有减少,反而一直增加。

当时,我二话不说,立刻行动,准备在无人护送的情形下,跟女儿和使女一起出发。由于日内瓦的主教到处写信,说我追随康伯神父去了都灵;康伯神父决定不护送我,包括那段山区。

但那地的神父在都灵是一个有品质的人,知道康伯神父的为人。他对康伯神父说,我不能无人陪伴而经过那片山区,特别是我还带着女儿。他命令康伯神父护送我。康伯神父承认有些为难,但顺服的职责,加上我们可能遭遇的危险,胜过了他的反对。他决定护送我到格勒诺布尔,然后他会从那里回都灵。于是我出发了,准备去巴黎接受一切的十字架,并降服给主喜悦给我的一切可能的混乱。

我决定经过格勒诺布尔,原因是我想跟一位朋友,也是神的好仆人,一起住两、三天。但到达之后,康伯神父和那位女士都告诉我不要再往前走了,神要在我里面荣耀祂自己,并藉着我,在那地方荣耀祂的名。

康伯神父回韦尔切利去了。我就像一个孩子,被天意引领着。由于客店里找不到房子,而我原本打算在那里只住三天,这位可敬的姆姆带我去了一个寡妇家。但因为他们告诉我留在格勒诺布尔,我就留在了寡妇家里。我把女儿放在一个修道院里,决定用全部时间独处,把自己弃绝给祂——我绝对的主人。

我在那里足不出户,跟在从前住过的地方一样。但奇怪的是,在我到达后几天,就有许多人来看我,我成了以特别的方式专门奉献给神的人。我立刻意识到从前交通给我而我并不理解的一个恩赐——分辨诸灵,按着需要供应每一个人。我感到突然披戴了使徒的状态,分辨出跟我讲话的魂的光景。这是那么便利,令人惊奇!他们都说,我给了每个人所需的。

我的神啊,一切都是你做的。他们彼此打发人来,通常从早晨六点到晚上八点,我都在讲论神。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,有远有近,有修士、教士、平信徒男人、女人、孩子、寡妇,一个接一个,全都来了,神给我一切,我不加思索也没有注意地,以令人羡慕的方式,使他们全都满意。他们内里的任何状态,心中的思虑,没有一物向我隐藏。我的神啊,你让他们有无数的要求,这是只有你自己才知道的。他们得到了令人惊奇的祷告恩赐,有了奇妙的改变。神给了他们极大的恩典。

对主所送来的人,我对他们的身体和灵魂都有令人惊奇的权柄;他们的身体和内里的状态似乎都掌握在我的手中。那些灵性进前的魂靠近我时,不用讲话,就得到一种不可思议的恩典,他们也不驻足欣赏[1]。别人则在我的话里发现一种膏油,我的话语在他们里面运作。他们说从来没有见过、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。我会见不同会系的修士、有德行的教士们,主给了他们极大的恩典。神无一例外地给了所有的人恩典,起码,对那些本着信心而来的好人。

奇怪的是,对那些要来挑战、窥测我的人,我没有一句话。我想强迫自己说话时,一面是不能,一面也觉得神不愿意。这些人走了,说:“人人都疯了,去看一个不会说话的妇女!”他们觉得我愚昧——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来窥探的。他们出去后,有人来对我说:“我无法早来告诉你,别对那些人讲话。他们是从某某人那里来,要抓你把柄的。”我说:“我们的主行在了你们的爱心之前,因为我对他们无话可说。”

我感到我的话语来自一个源头,我只是管道,讲祂让我讲的。在普遍的赞誉中,主让我理解了什么是祂用以尊荣我的“使徒状态”。祂还让我看见,愿意在圣灵的纯洁里舍己,扶持灵魂,就得把自己曝露给最残酷的逼迫。这话印在了我的里面:“要牺牲自己帮助邻舍,就得有上断头台的牺牲。那些现在对你说‘奉主名来的是应当称颂的’,不久就会说‘把她钉十字架’。”

有个朋友说到众人对我普遍的赞誉,我对她说:“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,你会从同一个发出赞美的口里,听到咒诅。”主让我明白,我必须经历祂所有的状态。如果祂一直跟圣处女和圣约瑟在一起,在默默无闻的一生中,就不会被钉十字架。当祂想以特出的方式钉死哪个仆人时,祂就用他服事邻舍。

一切真正在使徒状态里且被神使用达到使徒目的的魂,都无可避免地必须受极大的苦。我没有说那些自命为使徒的人,他们没有蒙神特别的呼召,没有使徒的恩典,也就没有使徒的十字架。但那些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奉献给神的人,他们全心全意、没有限制和保留地愿意成为天意的玩物——啊!这些人要成为一台戏,给神、天使和世人观看。给神,是在荣耀里,与耶稣基督一样;给天使,是在喜乐里;给世人,是在残忍和羞辱里。

[1] 指不停留在恩赐上,而是超越于一切恩典之上,单单追求赐恩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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