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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长篇连载63)盖恩夫人自传全译本/第三卷(第8章)

国王下达释放令

| 大主教告诉顾问——我的子女监护人,说我曾给他写过悔罪信和前面讲过的那些可怕的信件。主在梦中向我显示,这些信件,包括第一封信,都是同一个人所伪造。他们并不就此停止,而是悄悄地催促我写悔罪信,保证给我完全的自由。

他们那么想从我得到悔罪信,但在审讯及依法裁决中,却从未提出这一要求,因为不需要悔罪信,也从未为此审讯过我。博士名誉很好,可以作证。但他们要我写,目的是为了遮盖他们的诡计,向后人证明,囚禁我是合理的,因为我有罪。

他们还盼望有个托辞,证明囚禁康伯神父是正确的,所以威逼利诱,让我写他是个骗子。我说:我在修道院或监狱里,处境虽然严酷,但并非不幸福;我准备好去死,甚至上断头台,却不愿意撒谎;只要出示我的审讯记录就行了,因为在那里我宣誓讲真话,我讲的也都是真话。

他们见从我榨不出任何东西,就伪造了一封可憎的信,让我自控犯了各样的罪,甚至那些因主的恩典我对之全然无知的罪——说我发现康伯神父骗了我,我恨认识他的那一刻。神啊!你看见了一切,但你沉默不语。你不会永远沉默的。

人们开始相信是慕司神父迫害康伯神父,导致了他的被囚。慕司神父为自己开脱,请人转告康伯神父,说是我控告了他。慕司神父说:“我曾恳求大主教给我看我的修士审讯记录,想追踪此事,要获知他成为囚犯的缘由。但大主教告诉我,此事关乎国王,我不应该掺和在里面。”他到处宣告,说我努力让他们成为寂静派,几乎毁了他们修道院——但我从未对他们讲过话!

为了使国王永不知道是他在幕后操纵,逼迫我们,加上担心曼特农夫人会为我讲话,他另出一谋。他让大主教——他是大主教的指导者——咨询他,要知道是否可以良心平安地释放我。慕司神父在协商好的信中,做了一个让我显得有罪的回答,似乎为了我的好处而写到:“我主,我想,您可以让我的妹妹走——何况一切都过去了。在寻求神之后,我回答您:对此我没有发现丝毫不妥。”

这封显示慕司神父诚实的信被带给国王,除去了对他可能有的任何怀疑。但他们仍然到处讲,说不相信可以良心平安地放我自由。以此为脚注,他们对国王谈及此事,让我显得越发有罪,而慕司神父则显得越发热诚了。

有一天,一位主教对我的一个朋友讲到此事,那位朋友竭力为我辩护,主教说:“你怎能让人相信她的清白呢?我知道慕司神父——她自己的哥哥——为了信仰和教会的利益,心中火热,带着反对他妹妹和他修士的可怕报告去见大主教。他是个好人,如此行只是出于忠心。”这位主教是大主教的密友。一位索邦大学的博士跟大主教凡事立场一致,也讲同样的话。

尽管康伯神父被关在监狱里,我们在神里奇妙的交通并未因而停止。我曾见过他写给一位密友的信。有许多属灵的人,主让我像母亲一样跟他们联合,他们也经历了同样的交通。尽管我们不在一处,但他们发现在跟我的联合中,有医治的恩膏。

神啊!你拣选这可怜的微不足道的受造物,让她成为你无限丰富与严酷的见证。你知道我省略了许多,因为不知道怎样表达,有些我也忘记了。

我在基督的真诚与完全的真实里,讲了所能讲的。尽管我不得不写那些逼迫我的人所行的,这不是出于仇恨,因为我在心里担当他们,为他们祷告。我没有思虑,没有行动,只让神保护并拯救我。

按着我的理解,我相信我应该真诚地写下一切,以此荣耀祂。他们对祂的仆人们在隐密处所行的,有一天,都将在房顶上被宣扬出来。他们越努力隐藏,神越会让一切都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
现在,我一起经历两个状态:同时背负被钉的耶稣基督和孩童耶稣。前者的结果是不计其数的十字架,严酷而没有间歇,每天都有许多的十字架。后者的结果是有种孩童的简单、清洁,全然正直——在我看来,我魂若被压榨,从她流出的只有清洁、纯朴与受苦。

我的“爱”啊!为了你的荣耀,你似乎把我作成了壮观的奇景。有时,当我靠近被钉的耶稣基督或孩童耶稣的图像时,没有感觉地,我感到自己突然在这个或那个状态里被更新了。有些原始的事情在我里面发生,以不可言说的方式,把自己交通给我——只有经历才能理解这些,而这样的经历是罕见的。哦,我的“爱”啊!我把为你而写的一切都交给你!

写于1688年8月21日,四十岁,在我所珍爱的监狱里。

我会因着顺服,继续写我余生的经历。如果被看为合适的话,预计有一天会完成。

我忘了说,当有些魂靠近我时,我相信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状态;还有那些给我的魂(指属灵的孩子),无论相距多远。这是一种内里的印象,我称之为“感觉”。我知道他们的情形,特别是那些被看为属灵的人,我立刻就知道他们是单纯还是伪装,他们的层次与自爱,有哪些事我觉得不对劲。我能分辨出当他们在己里强壮时,安息在自以为有的恩赐上,以此衡量别人,心中定罪那些与他们不同却更完全的人。这些人自信心很强,也被人看为义,但较之于他们,神却更厚爱某些软弱的罪人,对那些被世界看为渣滓的人,神显出极大的怜悯。这一切只有在审判之日才能明了。

神艰难地忍受着这些强壮、满了自我的魂。由于操练某些形式的谦卑,他们就自以为谦卑;其实,多数时候,这只是强化了自我。这些魂若受些真实必需的羞辱,无论来自意外的失败还是公开的恶名,将会怎样呢?那时就能看出他们的根基深浅了。

神是何等爱真正的微小啊!人若真正认识这点,就会惊奇了。当我听到一些敬虔的人时,我的中心深处不知不觉会拒绝那些不在微小里的,只接受按着神的心意奉献给神的人。我里面拒绝邪恶,只接纳真正的善美。

在美德上的操练也是如此。这正直的灵在我里面会立刻分辨出真正的美德及相反的情形。对在天上、地上的圣徒,也是如此,主让我知道构成他们成圣的要素,哪些魂更湮灭,哪些魂是神用动作洁净的。当人们把不属于一个圣徒的权柄归给他时,这中心深处就下意识地拒绝了;所说的若是属于他,就默认了。

1688年8月21日,人人都以为我要从监狱里得释放了,似乎一切都安排好了。但主让我在中心深处感到,他们不想释放我,反而张开了新的网罗,在谋划怎样更好地摧毁我。他们竭力让国王认识慕司神父,信任并器重他。

22日醒来时,我被放入极恸之中,如同耶稣基督看见犹太人策划反对祂时的极恸。我再次得到对那阴谋的确信。我看见没有别的,只有你,我的神啊,能救我脱离他们的手。我感到有一天你会亲手做成这事,但我不知道通过何种途径。我把一切都弃绝给你。

我的“爱”啊!在时间和永世里,我都是你的。长久以来,我魂已经彻底地独立于神之外的一切了。她不需要任何受造物,在世上,尽管孤身一人,却无限地满足。她的淡泊完全而彻底,不依赖于天下任何东西,无论是什么。除了神,没有别的占有她,充满她。对一切欲望死去,不需要任何受造物(我没有讲到对肉体而言,物质上的必需品),如此完全的满足除去了一切欲望,因为“一无所缺”是完全拥有神最大的标志——只有“无上之善”(神)才能满足整个的魂。

有一天,我想:“起首与神联合的魂,感到在神里跟圣徒们联合,但为什么没有感动呼求他们的帮助?”这时,一个意念放到我的里面:“仆人需要担保和代求者,妻子从丈夫那里直接得到一切,不需要求,因他以无限的爱等着她。

哦,神啊!人们对你所知是何其少啊!他们检查我的行动,说我不用念珠,对圣处女不敬虔。哦,圣马利亚啊!你知道在神里,我的心是怎样地属于你!还有在神里,你我之间所成就的联合!但除了“爱”让我做的,我不能做别的——我完全奉献给祂和祂的旨意。

行政官、博士、我的子女监护人还有慕司神父,为我女儿的婚姻,前来对我讲话。慕司神父侧耳静听,一言不发,只对我低声耳语数句(他以为可以藉此遮掩他在逼迫中的贡献,让我相信他没有参与其中),说我在修道院里被扣留,只是因为我女儿的婚事。我给了他一点答复。我尽量以谦恭、诚挚待他,主给我恩典,为了祂的爱而如此待他。

他们对慕司神父说,我待他非常好,他们很得造就。他答道,我对他表面上谦恭,内心里却在咒骂他。他给我的弟兄们写信,说我特别虐待他。如此虚谎,令我惊讶;有人竟如此颠倒黑白,实在让人难以置信!

神永不撇弃投靠祂的人。祂让我预先知道祂会通过曼特农夫人之手行事,祂果然为我行了。神的引领是何等奇妙!当祂似乎彻底弃绝了属祂的人时,其实,祂是怎样看顾着他们!下面就讲到事情的经过。

神许可我唯一的叔叔身心错乱。他有个女儿,是个聪明、有美德的女牧师会会员。她有个非常美丽的小妹妹。由于曼特农夫人新近创建了一个修道院(圣西尔),接收那些“父亲因为国王服役而伤残”的女孩子们,女牧师把妹妹带来了。曼特农夫人非常喜欢女牧师和她的聪明,请她留在修道院里,直到小妹妹习惯为止。当曼特农夫人知悉女牧师的智慧与度量之后,设法留了她一段时间,帮忙照看修道院有个好的起头。

哦!我的“爱”啊,我可以说,我相信你做这些,只是为了我吗?我的堂妹想让曼特农夫人为我讲话,但她悲伤地看见,曼特农夫人因受毁谤影响,对我是那么偏激,似乎毫无指望。她让我知道了这情形。在神的旨意里,我保持着特别的满足和稳固的确信:此事非经曼特农夫人不可——这是神已经定意使用的途径。

我在极大的平安里,等着好上帝的时刻。美拉缅夫人对我非常偏激,相信我罪大恶极,因为敌人如此说服了她。天缘凑巧,她来到我所在的修道院里。她非常敬重女院长,问她是否相信我走火入魔,因美拉缅夫人是被如此告知的。女院长和修女们都告诉她关于我的千百件好事,是她们在爱里亲眼看见的。美拉缅夫人很惊奇,因她听说我在这个修道院里曾经搅起过大恶。

纯粹本着爱心,她决定服事我,向曼特农夫人讲话;这产生了良好的果效。但在一切之上,最令人惊奇的是神的供应。有个可贵的女孩子(就是在热克斯为我引起许多十字架的那位修女,因为慕司神父要得到我给她做嫁妆的那笔钱——这是激动他逼迫我的部分原因),我安置她的那家大修道院女院长为了一些事务,来到巴黎。她是曼特农夫人的亲戚,需要跟我安排那个女孩子的嫁妆,但大主教不许她跟我讲话。她解释道,这是一件慈善事务,是我为了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的好处而做的,我让她在她们修道院里做了修女。

这给了曼特农夫人机会,为我讲话,使我能够跟女大修道院院长安排此事。因我堂妹再次恳求,曼特农夫人就跟国王讲了。国王说,他们应该投票“赞成”,于是,他得到了“赞成”票。在圣路易纪念日前夕(1688年8月24日),我有感动为国王(路易十四)祷告,让他蒙光照,看清事实。

国王命令大主教释放我。大主教不禁又惊又怒。我的神啊!你属天的眷顾,令我诧异。在你可爱的控制下,这些醒目的机关环环相扣,何其巧妙!因慕司神父贪恋,这笔钱在开始时导致了我一切的麻烦,我的神啊,你却用这同一笔钱,使我得到了自由!(参第二卷第三、五、七、九章,第三卷第一章。)

女大修道院院长甚至做了更多;她通过她的权柄,让慕司神父写了一封信——他好像身不由己,同时害怕暴露他的行动——说敬重我的虔诚和我所过的敬虔生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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